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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太】那束光

裂焱兔:

五月作业,主题“绝色”。
lof抽了无法区分主博和子博,于是发到自己这里。






【国太】那束光


有时候国木田独步不禁去想,太宰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既不是夜空皎洁月,月来满地水的柔情不是他的模样;他也不是寒冬白玉雪,花明玉关雪的清冽不是他的本性。人道月光与雪色,皆是世上最美的存在,古往今来,这意象被喻用了不知多少次。而他现在觉得,在这之后还要再加上这样一个太宰治,即不同于前两者的,第三种绝色。


他于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里遇见那束独一无二的光,那束从黑暗中向他走来的,熠熠生辉的光芒。


那天下午他又在沙发上遇见了惯例偷懒的太宰治。理所当然的,自然太宰的任务全被悄悄地夹进他的任务堆里,自己反而悠哉游哉地躺在一边偷闲,耳朵上还夹着招摇的黑色大耳机。这也就算了,嘴里竟也哼起什么短短的调子来,听上去就像是隔壁音像店里货架最里层,落灰最多的那几张光盘里发出的音调,只是歌词被他随意替换成了自杀或是殉情的自编词,气得国木田直接走过去拽下了他的耳机。
“哎呀,是国木田君。”不等他开口,这恶人倒先开始告状了,“好慢哦,我等你很久了,外出任务的话再不走可就要来不及了呀。”
从搭档手里取过档案袋,果不其然,又是这家伙私自隐瞒任务,害得自己的时间计划又要改动。他倒像是没事人一样嘻嘻笑起来,盯着窗子外面大声道:“国木田君!外面的樱花开了呀!我们快去看看吧!”
“你先给我老老实实地完成任务再说!”
“好好好。”太宰扭过头来又是冲他笑,背景是窗外粉色的花海,倒显得这笑容有点别样的别致。


可事实上,他还是被太宰治牵着鼻子走了。国木田只好把这混乱的原因归为春日的樱花的确很美好,就连一向按部就班的自己也愿意驻足欣赏一番,再拂袖悄然离去。
可是自己的搭档不同,他似乎是天生的闹剧演员,站在树下盯着上面粗壮的树枝和如天空般绽开的粉色花朵,一脸兴奋地像是个未满年纪的少年。他突然转过头来寻到他的身影,笑着说:“我昨天还说,如果这颗樱花树上有朵六瓣的樱花,我就和国木田君一起去好好做个任务委托。”
国木田闻言也向上看去,满树的五瓣樱花简直要迷乱人的眼睛,果然他还是不想好好工作的吧?这家伙真是……
“欸,国木田君还真是有够笨的。”他笑着把什么东西塞了过来,指尖的温度还残留在他掌心,可太宰早已又扬起头去看樱色的天空了,哪里还在管自己这边的事情。于是国木田也只好不明不白地展开自己的掌心,去看看太宰到底塞了什么到自己这里。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世界上真的有六瓣的樱花,以至于到了很多很多年之后,他依旧记得那朵小花柔美的色彩,以及植物独有的光滑与娇嫩,让他到了迟暮之年仍念念不忘。
“怎么样,快承认自己笨吧,国木田君?”
他笑起来像是狐狸媚子,连眼角都延伸出桃花色的波纹。国木田嘴上骂他不知道爱惜花朵,竟随随便便掐了来玩耍,可心里又禁不住地去想了,无意之下又随口说了出来。
“太宰治哟,你莫不是狐狸变的吧?”
他闻言只是笑,眯起眼睛的样子像极了墙上挂的狐仙图。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总是那么聪慧,仿佛他们天生便心灵相通。于是他笑道:“难道国木田君认为我是天上神仙么?”
“哪有你这么烦人的神仙。”国木田脸上也挂不住,露出忍俊不禁的微笑来。
接下来他们走过了长长的街道,沿着道路一直慢慢往城市的中心走去。太宰的确是安分了,至少没有随随便便就跑去跳河或是盯着某根枝干思考些什么他不应该思考的事情。这种安静一直维持到了委托完成,任务袋被拿在国木田的手里了,他才挑起眉眼,露出一个略显乖巧的模样来。
“我说到做到哦,国木田君,好好地做完一个委托了呢。”
“然后你就会去投水。”国木田冷冷地回他,“然后给我添麻烦捅乱子。喂,你这家伙,不许随随便便就……喂!”
那家伙果然冲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随即纵身一跃,如同一束光般直射进那条清澈的河底,唯一不同的是前者带起了巨大的水花。水花飞溅之后水面又归于平静,国木田既看不见他修长的双腿露出于水面之上,又寻不到他驼色的长款风衣漂浮在这不算宽的河面。光芒溶进了这条河里,国木田想,不过总归还是要被人发现的,因为那个家伙无论如何都是死不掉的,正像光会再次现身于太阳显露之处,而太宰治也会重新出现在某个他看得见的地方,安静地等着他慢慢靠近。


等着他,再次朝选择了自杀这条路的自己,伸出援助之手。


国木田沿着河岸一路走下去,只觉心里很是烦闷。水流速度不快,水质也很清澈,可惜正值暮色,霞光盈满了整片水面,让他看不清水下面的世界,自然也找不到藏身于其中的太宰治。
他是故意的。他想让他着急,想让他大吼大叫,来探查和守卫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太宰!太宰!太宰治――”
声音就在这四周回荡,四下无人,寂静得很,所以他的声音一直传得很远很远,不知最后会传达到谁的耳朵里去。可是他要找的人还没有听到他的呼唤,或许已经听到了,可惜他还没有玩够捉迷藏的游戏,觉得你还没有数完十个数字,怎么可以随意开始这场追寻的游戏呢?
“太宰治!你给我出来――”
四周依旧没有回应,仿佛这世上从未有过一个名为太宰治的自杀狂,这个念头终于让国木田开始感到恐慌了。他开始重蹈之前的覆辙,像每次知闻太宰去自杀的消息时那样,他开始疯狂地奔跑,直至超越了水流的速度,不停歇地向远处那道看不真切的地平线跑去。他歇斯底里地大叫,大叫着太宰的名字,用尽全身的力气找寻任何他可能露出于水面之上的身体部位。
可是他找不到,找不到。那道光芒消失了,消失在即将到来的无尽的黑夜之前。国木田停下来大口喘息,脑袋里隐隐作痛,他干脆一屁股坐下来,盯着向远方远去的河流。


他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可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在向他靠近。等等看吧,反正计划已经被打乱得惨不忍睹,暂且欣赏一下这美妙的独处时光,以及这漫天的春光与习风。


河水向东流啊流,直到终于流来了他的青年。
他伸手将流水截断,把冰冷的触感迫不及待地拥进自己的怀中。
太宰治啊,你能不能少给我添点麻烦。
他知道他听得见,因为他已经颤抖着双唇睁开眼,鸢色的眸子里奋力挤出一点笑意,仿佛这一点火焰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不可以啊……因为国木田君总是,咳咳……”
水光潋滟,映得太宰的眉眼那么清澈,他在水里泡得发白的指尖覆在偏紫的唇上,倒像是绽开了一朵洁白的迷迭香。国木田又想起那束他苦苦找寻了很久的光芒,现在就在怀中人的唇角流动着,河水把它衬得更加惑人,同时也变得更加脆弱不堪。
“你这个笨家伙,不许给我死啊。”他把太宰拉到岸上来,小心翼翼地挤压出他肚子里的水,“真是的,我总是什么?明明总是你,到处给我惹麻烦。”
太宰哆嗦着吐出口中的水,水痕延展在他脸上,把阳光分解成五彩斑斓的模样,倒给他惨兮兮的样子添了彩。他颤抖着声音朝面前人道:“得了吧,国木田君……你总是,总是离不开我嘛。要不然,为什么我一要自杀,你都能顺利救起我来,而且呀……咳咳……”剩下的话被又一口河水淹没了下去,到了最后他也没再提起半个字来。不过前面的话已经够国木田自己琢磨半天的了,这点他心知肚明,于是也不再去理会所谓的求知欲或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执着精神,毕竟多说无益,有时隐晦一点反而更能描绘出此时落日余晖下一抹黑夜的阴翳之美。而那人也正躺平于这天地的火烧之中,显得热烈异常,连半眯起的眼瞳里也闪着灼灼的光。他把怀里的溺水者放到草坪上,后者还扭动着身躯想重新扎回他的怀抱里,被他一个爆栗拒绝了。
“好过分哦,国木田君。”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笑嘻嘻的,一点都不像是个刚刚差点要被河水淹死或是冻死的家伙。
“太宰治。”坐在柔软的草地上,国木田仰天看着满天的云霞淡淡地说,“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自杀。”
太宰治现在恢复了些许气力了,至少春寒所带来的料峭他已经可以适应了,于是他爬起来作思考状,眼睛像是黯淡的鱼珠。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必要要和国木田君讲述我的过去。”他说,“不过这是我的爱好,我的追求,就算是国木田君也不能阻拦我去寻求最美好的死去之时,明白吗?”
国木田点点头,汗水从他的脸颊一直滑进领子下面,风吹过所带来的清凉感让他清醒不少。于是他也只是轻轻道:“我明白,太宰。你有你的理由,我无权过问。可是我不想看到有任何人在我面前死去,就算是你也一样。”
“就算是我?国木田君你真的是超――过――分――”太宰摆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来,鱼珠突然变回鲜活的玉珠,在硬挤出的泪水中闪闪发光,“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把生命托付于你咯?”
“把你的生命托付于我?太宰治,你别跟我说笑话。”
他的意思是他担负不起这个责任,万一哪天这个家伙真的投水自尽一了百了了,自己是不是还得去自个首悔恨个三四十年?不,国木田独步的手帐本上没有这个规划,坚决驳回。
可是他现在居然忘了,他一直以来的生活从来没有按手帐本上的计划而行走下去,到底谁是那个罪魁祸首。而那个人也正眯着眼睛摆弄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他不让人看到的另一半脸隐在黑暗之中,而另一边却映出美丽的落霞色彩。
“那么国木田君也无权阻止我自杀耶。”太宰治在自己身前双臂摆出X的形状,“下次我投水寻求生命中的享受的时候,你就不能跑来阻止我,把我拖到岸上去了,明白么?”
国木田瞥了他一眼,他求之不得这样的生活。没人来打乱他的计划,没人在他身边聒噪,就让太宰治一个人呆在那冰冷的水下吧!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可是他……
“太宰,把你的生命托付给我。”
对面人愣了一下,他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可是他又很快露出往日一样的笑颜,又像是他一直知晓他会这么做的一样,孩子般抱臂撇嘴道:“没有诚意,我才不要。”
明明是你自己不尊重自己的生命,居然还怪起我没有诚意来了?
国木田深吸一口气,极力想把自己的音调变得平稳:“太宰治,请你把你的生命托付于国木田独步,让我阻止你一切擅自终结生命的行为。这样如何呢?”
他突然又笑了,只是不同于往常的抿嘴微笑,却比同时更为动人。当天地间的第一缕月光照在他的眉梢时,他才轻声答道:“我觉得这样就可以了。那么今后请多指教了,国木田君。”


最后两人在夜色的包裹中匆匆往侦探社的方向赶过去,一路上无言。只是太宰治略站了一站,眼睛盯着头顶上的月牙。
“怎么了?”国木田也站住看他,心里摸不清他到底要搞什么花花肠子。
“今晚的月色,真好啊。”
太宰说完这句话只是冲他笑了笑便继续往前迈步。国木田虽不是什么懂浪漫的人,可他至少也读过几本书,心下明白对方意下所指,不过――


相比于那柔软的月光,你其实更胜一筹。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在我的手帐上记下这最后的计划。
让我独享这绝色的光芒,直到我们真正的生命尽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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